导演曹盾揭秘幕后:黑泽明女儿对服装做旧很有经验,望楼传信号有密码体系,埋伏笔挑战观看习惯
给《长安》剪个通俗的下集预告?拒绝
《长安十二时辰》导演曹盾日前接受新京报专访。这部剧拍了7个月,比导演预期的多了一个多月,而多出这一个月的预算,曹盾没有向任何一个投资方要钱,曹盾的公司(仨仁传媒)自掏腰包,他说,“如果大家都愿意超,如果像我们这样超,我特别欢迎。”
《长安十二时辰》改编自马伯庸的同名小说,讲述了上元节当天,长安城面临的危机。曹盾透露,他们本来想用的片头是一个带有悬念的故事性片头,但后来觉得“一声鼓、十二时辰标志、两声鼓、出时辰名”这样的方式非常干净利落又富有中华文化的底蕴,就采用了这个作为片头。
在原著影视化的过程中,曹盾希望有自己的“张小敬”,第一集的剧本,他就要求编剧团队写了23个版本。曹盾还为作品增加了原著中没有的元素。比如说,在描述李必与林九郎集团的斗争中,意为法家与道家的政治思想流派之争,这部分在马伯庸的原作中没有。曹盾认为,如果仅是两个集团的权力争斗,就落入窠臼了,而两种政治思想流派的对撞,才是这一切背后的文化根基。
叙事 从业人员需成长,有些观众也需成长
新京报:有一部分观众抱怨“看不懂”是因为剪辑,比如张小敬前一秒还在紧张暴走,下一秒就在看徐鹤子跳舞,不明白它跟主线情节是什么关系。这是一种叙事风格的需要吗?
曹盾:我们的标题不是“张小敬十二时辰”,也不是“李必十二时辰”,我们的标题是《长安十二时辰》,我们的主角是长安,这个城市才是真正的主角。我们要讲的是长安的危机,而不是张小敬的危机,我们要找的是长安的情怀。虽然表面上看徐鹤子是在表演,但其实随着这个人走下去,她的每一场表演都是一场战争,只有她站到最后那个位置上,永新县的百姓才有了荣耀。所以这个情节跟张小敬的情节,对我们来说同等重要。对一个英雄人物的塑造来说,他在拼命时,百姓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?这是我要展现的,因为他救的就是这些人,他要保卫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方式。如果这个生活方式你们都看不到,“救”不就变成了一句口号吗?所以要去展现这些。
新京报:剧中每一场戏细节都展示得很充分,都被当成重头戏来拍,但是对观众来说会造成叙事线索过多的感觉,当时是怎么考虑的?
曹盾:我希望观众在每一次看的时候都有惊喜,都能发现有新东西,一次看完了多没意思,不断去发掘才有新的体验,这才是一个有嚼劲的东西。有人就开始发现了,第二次刷剧的时候私底下问我好多事,挺有意思的。
新京报:埋了这么多第一次看不容易发现的伏笔,这可能挑战了一些观众的观看习惯?
曹盾:有些观众在看国产片和引进片的时候用的是两个标准,我希望最终标准能够统一起来。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,当一部国外的剧拍得实在是太烧脑,看不懂,反而会有很多观众特别喜欢,评分特别高,口碑特别好,还封为神剧。我一直非常好奇这件事情。我觉得不单是从业人员需要成长,有些观众也需要成长。
新京报:怎么样能在人物支线丰富的同时又不影响剧情的紧迫感?
曹盾:现在的进度跟小说进度是一致的,我们整个大节点的进度基本上跟马老师(马伯庸)是保持一致的。我们分三个篇章去拍,马老师的小说是四个大章,所以我们第二章的结尾是追到了马老师第三章的结尾。最后一个篇章,我们的集数较短,所以正好配合马老师的最后一章。节奏应该不会比小说差多少,有的观众还抱怨我们的第一集比小说推得快,看不太明白。因为马老师的小说开始也要秀一下文字,写一写大唐盛景等,放在剧里就只有一个镜头看一下盛景。
新京报:剧中用了很多闪回的叙事方式,闪回会让观众看剧的节奏隔断,回顾是必要的吗?
曹盾:是必要的,回顾是对人物的补充,是对他当时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的补充。比如张小敬回忆他当兵时候的那场戏,他最后的落点是“援军”不会来了,这跟他当时的心态、处境是有关联的。他有没有可能就死在那儿了?“援军”能不能赶到?他之前的经历是在暗示他此刻的内心活动。我只能用这些方法去说明补充,让你能够体验到他的困惑。最终他能成为一个英雄,是因为在彷徨和迟疑之后依然坚守。所以闪回就是他的彷徨、恐惧,他曾经面临过同样的情况,每天都在期待“援军”的到来而坚守。但每天坚守的信念都在崩塌,跟他当下要面对的事情是一致的。我觉得闪回是在帮助观众理解人物。
手法 每集最后片段是下集预告的暗喻